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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也有祖国 整整两年前 一位驰名世界的欧洲汉学家 在读罢我表现川震的诗作后 在其来信中声称: “与你不同 我不是一个爱国者” ——我能够理解他的话 能够理解生在二战中被纳粹德国 蹂躏过的国家里的人民 对于“国家”一词 以及相关概念的警惕 稍后 在欧洲杯举行期间 他的国家队获胜了 我致函向同为球迷的他道贺 信中又涉及到这个问题: “我在每场比赛开踢前 高奏国歌的仪式上 看到的人们—— 那些高唱国歌的球员与观众 他们的表情好看而动人 其中也包括你的同胞” 眼下是世界杯 我看到的情景依旧如斯 只是来自更多的大洲和国家 更多肤色和背景的人们 在继续上演着这动人的一幕 正如那个生长于日本的朝鲜球员 我能够理解他复杂微妙的情感 但却是单纯至圣的泪水 世界杯的大舞台上没有我的国家队 我在为汉学家的国家队加油 倘若它能首捧金杯哪哪怕只是重返决赛 我一定要在那时再致一封贺信给他 并将这一话题进行到底: “目前人类只发展到这个阶段 ‘白云,世界的公民’(你偏爱的诗句) 不过是一厢情愿好高骛远的乌托邦之言”
这是一首非常好的现代口语诗。口语诗之所以叫口语诗,就是因为它关注当下,用当下的、具有生活气息的口语涉入个体的当下生活。对当下生活报以巨大的热情是当代口语诗一个最重要的特点。在内容上,它是针对那种空洞的、形而上的而没有具体生活的诗歌的反动;在审美上,它是针对古典的、格律的语词和诗句的反动。不明白这一点,用古典或者传统的诗歌审美和规范来要求口语诗,是一种匠气的而缺乏创新的浅薄。
诗歌就是反动,就需要不断的去扩张形式、语言和内容等各个层面来进行表达的探索。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精神内核和心灵的要求。随着心灵和精神世界的复杂展开,更需要一种与之相适应的诗歌形式来获得更多的表达空间。因此,先锋的革命不仅仅是一种形式的革命,它更是与心灵的革命同时展开的。这一点在前面的文中已经清楚的讲述,这样研究在在诗歌界也已经具有太多太多的陈述。这样的理论探索我不一一累赘。
要回到具体的文本,为什么这首诗写得好?至少在我看来,它一方面以对当下的具体生活抱以极大的热情,而不是以漠视自身周围的态度来进行诗歌的写作。这是诗歌精神的另一个层面的开拓。以往的诗歌,譬如我们很多喜欢古典诗词的人,却过于把古典的一些诗词和字句直接搬用诗歌当中来表达现代生活的感悟,这里面不会有一种难堪的错位吗?你所感发的不过是一些家国、民族、忧伤的集体话语而已,这样的写作最终不过落入传统的话语而已。你自己的感悟呢?你自己的在场呢?你的脉搏呢?你周围的事物呢?今天我们还有人在犯着一种古典的病做着着一种古典的梦。且慢,你是不是反对古典诗呢?反对古典写作呢?你又错了。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我怎能无视中国传统的古典诗歌?我就算连皮毛也不懂,也不敢这样去断然的反对。如同我对新诗的态度一样,我从来都抱着一种理解的态度。理解是什么?理解是一种你不要去作随意的价值判断的理解,是一种对诗歌和时代、诗歌与语言、诗歌与人的关系的理解,是一种对具体诗歌内部关系的理解。我反对的是一种匠气的缺乏创新,缺乏与现代生活相适宜的写作方式。这样的写作,除了模仿,还有什么?你可以模仿形式,但你若模仿人的精神气质和人的内在心灵,你就浅薄的没救了。你可以无视自己的内心,甚至改造自己的内心,但你不能直接照搬古典的东西来表达你的内心。这算什么?缺乏创新是文学的致命伤。当所有的人都在用散文写世界杯的时候,你可以用诗歌来表达;当所有的人都在用诗歌来表达自我的那点热爱的时候,你却写出了足球以外的东西。这就是诗歌的精神,写足球又不仅仅写足球,写当下而不仅仅写当下,这就是诗歌精神。当下是诗歌的起点,但当下之外是诗歌的终点。你看到哪一首诗歌就是表达琐碎的生活,而没有任何琐碎生活之外的个体的心灵和精神的东西,你看到哪一首诗动不动就感叹啊,抒发,而不是有当下切入就盲目的升华到爱国、民族啊,这样的诗歌绝对不是一首好诗。在这一点上,上面的这首诗就是好诗。
诗歌和语言的关系就是开拓语言伸张表达空间,过去用的是月啊,天空、窗、烛啊,现在的诗人们干脆用非常具有现代的东西——广场、霓虹灯、广告牌。这首诗用的是足球。你能把后者写入古典诗么?你觉得不可以是吧?你又错了。我指出的是需要创新,我不敢说不可以,我也不敢说可以。我不是一个诗人,我只是一个诗歌的爱好者。这就是诗歌精神。古代的人用古典的字词,甚至到现代诗还是借用了很多古典的字词,但到了当代,他们干脆抛弃那些月啊、梅花啊什么的。这些被用滥了,再用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所以不懂这一点你是无法理解口语诗的。当然,我不是贬低古典诗,正如古典诗一样,我恰恰觉得有些口语诗并不好。写的好不好是一回事,存在带来的意义是另外一回事。胡适的《尝试集》写的好么?小学生都会写,但你能说它在文学史上的地位是虚构出来的吗?简直是扯淡吗?我的意思是说,你要先理解口语诗作为一种思想和诗歌的潮流,甚至诗歌精神存在的意义,你才能从诗歌内部和审美上来谈论它写的好不好的问题。但这首诗在对当下的关注下写得好,它不是一种极端形式的实验,那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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