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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词,除绝少数词调外,均为长短句,须字数相同之句子相连,始可成为对仗。有必须作对仗者,有可作对仗可不作对仗者,当于前人词中细加研究。必须作对仗者极少,如《南歌子》起二句“柳色遮楼暗,桐花落砌香”(张泌)。 二 词除个别调外,率为长短不葺之句,最短为一字,最长为九字。九字以上不过将两句合而为一句而已,填词时大可作为两句做。 一字句极少,多为感叹之语,如宋蔡伸之《十六字令》:“天,休使圆蟾照客眠。人何在?桂影自婵娟。”又如宋陆游之《钗头凤》:“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二字句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均有,多作感叹或者转折之语。如唐韦应物《调笑令》:“胡马,胡马,远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其中“胡马”有兴叹之意;“迷路”则作转折之语。下开“边草无穷日暮”。若不作兴叹或转折,则成一词语,与他词语合为一句,如五代李珣《河传》:“春暮,微语。送君南浦,微敛双蛾……” 三字句不论其平仄如何,多作一二或二一句式,如张孝祥《六州歌头》:“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暗销凝。”作一词语如贺铸《行路难》“白纶巾”者较少。 除《三字令》为十六个全三字句组成外,三字句相连之词调颇多,而两个三字句相连者尤多。三字句短促,限于字数,不容多作描述与转折,是以两个三字句相连多作对偶;至三个三字句相连,或者作上偶下单,或者上单下偶;其不作对偶者,无论两句或者三句相连,俱一气呵成,否则会有神不完、气不足之病。如三个以上三字句相连,其中虽可作对偶,但无论如何须大气流行,喷薄而出。 四字句多难做之句,最棘手当为四平句与四仄句,不善为之每陷于平板呆滞;而平平仄平之拗句亦不易为,盖此拗句中仄声字不用去声或虽用去声而不妥帖,读来则恍如四平句矣!至如平仄仄平也须费心思,中间两仄声字务须停匀两边平声字,否则读来终不上口。遇此等拗句,万勿漫以己意更易,因古人所以弃顺取逆,舍易求难,必有其理。此须于平日多涵咏古人佳作,揣摩其中三昧;填词时则务须注意阴阳平及上去入之配搭,力求自然、畅顺而后已。 五字句大抵如五言诗,纵有拗句,更换平仄即可。至五平句如《寿楼春》之起句,“裁春衫寻芳”(史达祖),当以阴阳相间调剂之。 惯作诗者,每感六字句难造,盖五言诗多作上二下三,偶或有作一四之尖头句而已;七言诗或作上四下三,或作二二三三,一句之中似有小逗容作跌宕回旋,可配搭动词、副词或虚字,写来见层次,至上三下四之尖头句绝少,亦不难于下笔。六字句由二二二组成,只宜活做,不宜堆砌名词,陷于质实。但有“杏花春雨江南”由三个名词自成境界之名句,如诗中之“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即老于此道者亦为不易。六字句尚有作三三弓腰句者,如“无人会,登临意”(辛弃疾《水龙吟》),此等三三弓腰句中间亦可作一逗,如“故画作,远山长”(欧阳修《诉衷情》),多可先作一五言句上加一字,如“但目送,芳尘去”(贺铸《青玉案》)。 七字句大抵与七言诗句式相同,但偶有“念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秦观《八六子》),上一下六句式,不能如七言诗作四三,或者三四句式,盖“柳外青骢别后”与“水边红袂分时”成对仗可证。 八字句可作一七句式上添一领字,如“记玉关踏雪事清游”(张炎《八声甘州》);或者一五字句上添三字,如“是何年青天坠长星”(吴文英《八声甘州》);或作四四句式,中间一豆,如“定知我今,无魂可销”(史达祖《换巢鸾风》)。 九字句有上二下七,遇此可作一七言诗,添加二领字,如“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李煜《虞美人》);上二下七之字句又有仄声拗句,如“触处秀色浮香相料理”(周邦彦《还哀乐》),此拗句须揣摩熟读,依照其声安排,仍可作一仄起七言诗,上添二领字;上三下六,如“流红去、翻笑东风难扫”、“孤村路、犹记那回曾到”(张炎《南浦·春水》);上四下五,如“夜寒霜雪飞来伴孤旅”(周邦彦《解蹀躞》);上五下四,如“想含香弄粉、艳妆难学”(辛弃疾《瑞鹤仙·咏梅》);上六下三,如“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李煜《虞美人》)。除二七句式外,九字句可作两句分做。 三 两句字数相同而成对仗者极多,亦有可作对仗,可不作对仗者。 三字句如《鹧鸪天》“才怕暑,又惊秋”(陈亮)。 四字句如《庆宫春》“明玉擎金,纤罗飘带”(王沂孙)。 五字句如《临江仙》“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非”(晏几道)。 六字句如《破阵子》“漂泊天隅佳节,追随花下群贤”(范成大)。 七字句如《浣溪沙》“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似燕归来”(晏殊)。 七字句又有上三下四句式之尖头对,必须依照,否则失律者。如《绮罗香》“惊粉重,蝶宿西园;喜泥润,燕归难浦”(史达祖)。 三个三字句相连,有上偶下单,如《水调歌头》:“济时心,忧国志,问穹苍”(吴潜);下偶上单,如同调“江山好,青罗带,碧玉簪”(张元干);三句连成对仗,如同调“酒须饮,诗可作,铗休弹”(刘过)。 三个四字句相连有上偶下单,如《倦寻芳》“香泥垒燕,密叶巢莺,春晦寒浅”(卢祖皋),下偶上单如《沁园春》“何处相逢,登宝钗楼,访铜雀台”(刘克庄);三句连成对仗,如《醉蓬莱》“诗里香山,酒中六一,花前康节”(魏了翁)。 四个三字句相连,有上下对仗,如《上西平》“纷如斗,娇如舞;才整整,又斜斜”(辛弃疾);有四句连成对仗,如同调“唤莺吟,招蝶拍,迎舞柳,倩桃妆”(程垓)。 四个四字句相连,有上下对仗,如《风流子》“芳草有情,夕阳无语;雁横南浦,人倚西楼”(张耒);有如骈文作交替对仗,如同调“砧杵韵高,唤回残梦;绮罗香减,嶂起余悲”(周邦彦)。 四 长短对仗最易为人所忽视,如《绛都春》上片“叶吹暮喧,花露晨晞秋光短”,下片“旧色旧香,闲云闲雨情终浅”(吴文英)。同是上四下七句式,而非四四三句式,四字句与七字句之上四字作对仗,即“叶吹暮喧”与“花露晨晞”,“旧色旧香”与“闲云闲雨”各成对仗。 五 词有领字,因有领字对仗: 一领三字两句相连,如《大酺》“正夕阳闲、秋光淡”(方千里)。 一领四字两句相连,如《解连环》“正沙净草枯,水平天远”(张炎)。 一领四字三句相连,有上偶下单,如《扬州慢》“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姜夔);有下偶上单,如《木兰花慢》“记十载心期,苍苔茅屋,杜若芳洲”(李钰)。 一领四字四句相连,有上下对偶,如《风流子》“有风月九衢,凤凰双阙;万年芳树,千雉宫墙”(杨泽民);有如骈文作交替对偶如同调“羡金屋去来,旧时巢燕;土花缭绕,前度莓墙”(周邦彦)。 一领四字尖头对,如《临江仙引》“对暮山横翠,衬梧叶飘黄”(柳永)。此种尖头对为词中特有,绝不能作五言诗之句式。 一领六字两句相连,如《三台》“见梨花初带夜月,海棠半含朝雨”(万俟雅言)。 二领六字两句相连,如《八六子》“那堪片片飞花弄晚,蒙蒙残雨笼晴”(秦观)。 六 律诗对偶,除拗体外,所谓“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尤于句脚之平仄,限制更严。词则平仄悉依谱律,但求字面与句意各成对仗而已:如《绮罗香》“正船舣、流水孤村,似花绕、斜阳芳树”(张炎)。“舣”与“绕”仄仄作对仗;又如《满江红》:“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岳飞);“土”与韵脚“月”仄仄对仗。 不仅如此,词还可以如文,以同字作对仗,如《水调歌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苏轼),以韵脚作对仗,如《相见欢》“剪不断,理还乱”;句脚与韵脚同字作对仗,如《一剪梅》“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李清照)。 七 词大都不以句为句,而以韵为句,甚而以两韵以至三韵,始成一句,故多或景或物、或情或事,排列成对仗,如“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李清照《永遇乐》);“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辛弃疾《破阵子》);“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陆游《诉衷情》)。至结句作对仗,恐嫌过于齐整,笔力宜重刚健,或句意警策,如“辇下风光,山中岁月,海上心情”(刘辰翁《柳稍春》);“人如风后入江云,情似雨余粘地絮”(周邦彦《玉楼春》)。 八 词既有可作对仗或不作对仗,则须从内容及意境来考虑作对仗与否。作对仗者,用笔须工整、警练,不作对仗者,气势须好,意境须新。如“山抹微云,天黏衰草”(秦观《满庭芳》),以工致深细、警策取胜;又如“三十三年,今谁存者”(苏轼《满庭芳》),惟其神完气足,笔力挺键,以气势胜,故可不作对仗。 九 有积字成句,积句成篇,以炼一字或一句取胜者,然通篇不浑成,以一二字佳妙,反觉不调和,反觉突兀;相反通篇浑成,突出一二好字或者佳句,则见“一字得力,通篇光彩”。如姜白石《扬州慢》“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荡”字生动精警,境界全出,使通篇更觉光彩。 一0 词中有逗,为诗中所无。逗不能独自为句,然乃转折至要之处,似断还连,将意境转变,务须矜练,切勿轻易放过。 一一 领字诗文所无,为词作特有。领者带也,带导下文转入另一意境,或作加深,或作推远。一添领字则骤见跌宕,往往无领字不好,是词中吃紧之处,务须注意,不能作为非领字。 领字有一字领、二字领、三字领。 考之宋词,一字领之领字绝多为去声,较少为上声。大抵去声沉,由沉而起,正合带导下文之意。如柳永《八声甘州》“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渐”字带导下文,直贯“残照当楼”三句。 二字领,如秦观《八六子》“那堪片片飞花弄晚,蒙蒙残雨笼晴”。“那堪”二字直贯“蒙蒙残雨笼晴”两句。 三字领,如秦观《八六子》“怎奈向、欢娱渐随流水,素弦声断”。“怎奈向”三字直贯“翠销香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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