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清尘 于 2018-5-22 11:23 编辑
终究还是走进了晓波的空间,在那里看到了晓波最近的文字和足迹。
他说,住进肿瘤内科那日,是个大晴天,阳光可以斜射到他那张床上。手术之后,化疗已经做到第五期,把癌症两个字,练习得如同说感冒那么顺溜,并没有他想像中的艰难。
听后心疼得无以复加,不敢想象晓波仰望窗外时的淡定,被人生加诸了多少残酷和无奈,有时候,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嬉笑怒骂的伟岸汉子,也会被病魔如此无情的光顾。
一直知道晓波是有深度的,每每经过他的博客小屋,总是轻而易举的看到他洞悉社会热点的智慧和出尘脱俗的心态,这些智慧和心态是我仰望不了的高度,所以我不敢惊扰,只是在人来人往中默然停顿。偶尔,我也会看到他轻巧走过我小屋的足迹,尽管足迹稀少,但仍是那么令人欣慰。
网络里,很多时候都是互相观望,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所以一切都充塞着陌生而又淡然的温馨。或许并不曾相遇,或许也并不曾熟识,却能来来往往,无所顾忌地在文字的浩瀚风景里张望。
一直以为可以安静地走在晓波的时空里,安静地看着他的文字,安静地感受这位兄长的睿智和才华,不料仅仅千多个日子,这些都将随时光或远或近的一一流逝。
法国人让•波德里亚说,人总是可以对自己说,生命剩余的第一天不是明天,而是后天。然而,晓波的明天悄无声息的到了,病魔来得猝不及防,有没有后天以及后天的期限,竟是未知数。
回想自己虽没生过什么大病,却也曾在医院的药水味道中穿梭过,某些小病小痛自是不会有恐惧感,但偶尔看望垂危病人时,亲属们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也足够震撼得后怕,可晓波说起他的妻儿时,竟能调侃得幽默豁达,有时候他揽镜自照,无非是想看看自己是否比前一天更有死相和死气,这份闲情逸致终是让人心痛的暗服。
其实一直不愿相信东坡居士病终之前,给友人去信时说“死生亦细故尔,无足道哉”这话有多么的清明平和安静,只是苏子的精神境界之灼灼光华已穿越千古,故以为那样的伟岸和超脱太遥远,我辈是不能领悟的。而晓波引用这句话时,我还是相信了,也许死生大事,生命中最后的摊子,还是得由他自己气定神闲的独自收拾和释怀,别人也帮不上忙,所以走至终点,确实也无所谓。
莎士比亚说,在命运之书上,我们在同一行文字里。其实细细想也许并不一样,有些人是行走在文字里,比如晓波,他用一双手编织赏心悦目的风景,然后他站在风景里,让人无限敬仰。而有些人是流连在文字风景旁边的,比如我,那些遥远而卑微的眺望,甚至不曾想说出来或写出来。
后来,晓波依然精致的活着,依旧锦衣夜行,涂鸦为快。世上每个人的内心高度都不一样,我们或许同行,或许又不曾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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