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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小海三十四周岁了,还没有娶老婆。不但没有老婆,甚至连女朋友也没有。
这搁在那些个土豪富二代人群里,简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但常小海偏偏出身农村,还是传统思想严重的偏僻农村,这就不那么正常了。和常小海同龄的、同班的最差劲的大舌头杜石仔也在上月八号宣布做了爸爸。
这个消息刺激到了五个人:常大陆,孙柯乐,谢波,陈密之,方微微。
常大陆是常小海老爸,农村里的金饭碗,十里八乡唯一一个领着退休工资的老教师,按说,已白发苍苍的他完全可以安享晚年,在林荫小道散散步,小溪边钓钓鱼打发光阴。
但常小海的终身大事成了常大陆的一个明里暗里碰不得放不下的心结,每天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堵在他的心口,并且随着常小海年龄的增大而愈来愈沉。
孙柯乐、谢波、陈密之、方微微是常小海的铁哥们。听到这个消息,他们又把各自亲友团、同学、朋友、同事、生意搭档的电话一一打了一遍,连新知道将有可能离婚的女人也进行了预约,当然,这是背着常小海约的。
常大陆在听说杜石仔也做了爸爸后,开始不饮不食。常小海对此无计可施,常大陆固执起来十头牛也劝不动。最后,常小海不得不与常大陆进行了一次谈判。
谈判的结果是:常小海必须在二年里结婚。常大陆不许再以绝食要挟常小海。
是夜,恰为八月十五。父子二人共进了一顿晚餐,常小海还陪常大陆喝了二杯,九点,一起赏月。
月华如水而泻,映入常小海眉心印堂。只是刹时之间,并无人觉出什么。
“羽儿,回来吧。羽儿,记着,千万不能娶妻,千万不能!不能!不能!一个苍劲的声音反复强调地说。”常小海惊出一身冷汗而醒,窗外,月正中天,看了看手机,午夜十二点零五分。才睡了不到一小时。
睡意一时全无,梦境却仍然清晰,这样的梦,从常小海有记忆起每逢中秋夜都会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梦醒身体并无任何不适,也曾去医院检查过,各项检查结果均显示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医生最后说可能是工作压力的原因,开了些维生素给他吃。今夜的梦境却更强烈,梦里的那个声音似乎还多了些焦急。常小海用力拍了拍额头,意图忘掉这乱七八糟的梦。
“又做梦了?”次日孙柯乐见常小海一脸困惑样,便问他。大家都知道,常小海一旦出现这种表情,就必定是做梦了。
“嗯,但这次比以前的感觉更强烈。梦里还出现了山,高山。”常小海答道。
“最近我又重新研究了一下周易,虽然还是推算不出什么,但卦位上却看到有山和月的提示,只是再也弄不懂这具体暗示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并没有算出凶卦。”孙柯乐是个资深的周易迷,仅次于专业人士。
“柯乐,你真的看到山和月的提示?”常小海忽然凝重地问。
“是啊,这点我还是有把握的。”孙柯乐不无得意地答。
“我的梦里也出现了山。这梦我一做就是三十年,而且只在中秋夜出现,我感觉这可能已不只是梦,也许,有别的什么意义?”透过玻璃,常小海眼神悠悠地看向远方。
陈密之放下酒杯,接过话题:“你别说,我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世界上有那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
方微微不待陈密之说完便捧着他那像西瓜一样圆圆的脸作死地笑:“要我说,小海你丫的就是体内荷尔蒙激素严重超量了,找个老婆度个蜜月后,保你夜夜梦到的都是你老婆。”
“微微你要不要脸啊,是你丫自己想老婆了吧!”谢波抓起一只阿厘抱枕对着微微狠狠扔了过去。
常小海完全无视方微微的打趣,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我决定辞职,去爬山,爬天下的山。”
“什么?!”四人异口同声站起来惊问。
“我决定辞职,去爬山,爬天下的山。”常小海重复了一句后,转身出门孑然而去。
“让他去吧!”孙柯乐扶了扶眼镜遥望天穹,似有所思地说。
三日后。
孙柯乐、谢波、陈密之、方微微四人同收到了一条信息:已到衡山,勿念。
常小海从长沙出发,经衡山县入野莓谷,过“秀才”、“举人”、“进士”、“状元”四泉,越紫盖峰最后到达主峰祝融峰已是第四日的日暮,夕阳如血,射入林间,寻一开阔地搭好帐篷,简单晚餐之后,夕阳已完全落下。钻入帐篷给四位哥们群发了一条报安信息后就睡了。
梦里,常小海看见一间全玻璃的牢房,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一把银色的轮椅上,对着手指上的一滴血说:“羽儿,你终于踏出了第一步,爸真高兴。记住,月光和……”话未说完,场景突然嘎然而止,梦亦顿时醒来。
常小海摸出手机一看,凌晨一点二十,拉开帐篷,云层遮住了大半的月亮,只剩下极小的一弯银光,初秋的山风吹来,竟然打了个冷颤。
梦境真实得像一场视频,一念及此,常小海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难道梦里没说完的话,和被遮住的月亮有关?为什么从前只有中秋夜才出现的梦,在这衡山之颠居然也出现了?为什么从前的梦里只有声音,而今夜,除了声音,还有场景?
为什么???
常小海被这许多无以解释的现象扰得再没睡着。而月亮,直至天亮,也再没从云层里钻出来。
第二天清晨,天下起了雨。常小海拿起手机百度了一下,未来的一周,都是多云,或是雨天。收拾完帐篷,决定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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