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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曹西园传 [打印本页]
作者: 沧海无言 时间: 2018-9-18 13:56
标题: 曹西园传
本帖最后由 沧海无言 于 2018-9-18 14:15 编辑
曹西园传
一、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死换来了两个家族的和平及谅解，我和惠子的死能换来两个国家的和平及谅解吗？”曹西园支起一只胳膊，侧身凝视着熟睡的妻子想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国家，也没有民族，那该多好。”
窗外的月光很美，树影婆娑，诗一般的情境，然而在这个安宁的小岛五百公里处，AB两国军舰却剑拔弩张，已在C海对峙了八天，整个海域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下。
妻子熟睡的面孔并不安详，曹西园看到她双眉紧蹙，面部肌肉绷得很紧。他忍不住在心底感叹，人啊，多么苦难的物种，一生要受多少恐吓与惊怖啊。自懂事起，就有各种担心。往小处担心事业、爱情、家庭不顺，担心亲人、朋友、同事的健康及安全。往大处担心环境污染、社会动乱、突发性公共事件等。再宏观点，就要担心天外飞来的行星、宇宙射线了。怪不得抑郁症患者越来越多。
曹西园目前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弟弟及妻子惠子的弟弟。他们都在C海对峙的军舰上，一个在A国海军服役，一个在B国海军服役。曹西园觉得不能只担心自己和妻子的弟弟，还得担心别人的弟弟。老子说得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而他现在想的是弟吾弟以及人之弟。两国军舰上那些士兵都应该被担心。如果双方从上至下都如他这么想，估计这仗就打不起来了。可即使这么想了，他们真的会彼此做出让步吗。C海辽阔的海水下面蕴藏着那么多丰富的石油、矿产资源，在陆地资源日益贫乏的地球村里，几乎所有国家都瞄上了海底资源。地球村里七十多亿人要吃饭、穿衣、住宿、驾车、美容、运动、娱乐……如果把资源平均分配给他们，某些人就会懒惰，然后引起连锁效应，致使所有人都变懒惰，人类前进的脚步就会终止，这种平均主义的生活方式让曹西园觉得无奈。如果不平均分配给他们，他们就会千方百计想法从别人手里去骗取、掠夺，导致他们互相厮杀，战争、仇恨应运而生。这种竞争性质的生存方式又令曹西园感到恐怖。宇宙好似一口巨大的枯井，众星陷落在此，而人类渺小得根本看不见自己的窘迫处境。
“弟弟！”惠子从噩梦里惊醒过来，曹西园赶紧将她搂在怀里，他看到妻子的眼角蹿下一行泪水，在月光里熠熠发光。
二、
曹西园曾作为国防生被A国一所名牌大学录取，根据合同，毕业后到部队服役。他在西北边境呆了两年，那里不能上网，人烟稀少，几乎与世隔绝。枯燥的军旅生活使他患上了轻微的抑郁症，他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一只不受拘束的小鸟，所以不适应军营里那种规规矩矩的机械式生活。关键是他发现自己的思想跟部队灌输的思想也格格不入。以致他产生很强烈的抵制情绪，这种心态在部队是很危险的。曹西园也因此被警告处分一次，这让他对部队更加怀有成见，看问题也越来越偏激。
两年后，曹西园主动申请转业，在一个文化机构专事历史研究。工作以后，他偏激度低了些。A国与B国的文化交流史引发了他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宗教的来往，非常密切。八世纪时A国一位著名僧人渡海到B国，十一世纪时B国有位高僧又西渡到A国，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到了十四世纪，A国被北方外族侵占，外族统治下的A国对B国实施渡海作战，因在海上遭遇风暴而全军覆没，此后AB两国就结下了梁子。此后，两国关系急转直下，不久，地缘狭小的B国为了掠夺资源和财富，不断军事扩张，两国多次交战。仇恨的种子开始在两国的国民心中广泛播种。到近代B国全面侵略A国，屠杀了大批A国人，彻底点燃A国人心底仇恨的火焰。
作为A国人，曹西园也痛恨B国的侵略行径，但他愿意冷静下来思索，为什么统治B国的民族能够在短短几十年时间将一个岛国调养成地球上的强国之一。中世纪时，B国还处于A国文化圈的附庸地位，然而通过近代的政治改革，本来跟A国一样处于被殖民危险境地的B国一下子咸鱼翻身，并迅速崛起，与其它发达国家平起平坐了。这匪夷所思的嬗变让A国许多历史学者感到脸红。
为了更深入研究B国民族及B国文化，通过努力，曹西园获得赴B国一流大学留学的机会。三年的留学生涯，使他深深被B国文化所吸引。他发现B国并非象A国学者认为的那样长期作为A国文化的附庸，而是独立的文化体系，只不过是吸收了一些A国文化而已。就好像A国接受过D国佛教文化一样，不能说A国文化就是D国文化的附庸吧。学术上的夜郎自大是岌岌可危的。
三、
曹西园留学生涯最大收获就是认识了惠子。
在一个夏日的黄昏，曹西园从研究院出来回宿舍休息，走在长长的林荫道，他被前面一个背影吸引住了。那是个高挑女人的背影，一尾长发笼在背后，被一条蓝色手绢系着。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短袖小衫，细细的腰身下飘着一条浅蓝色的碎花裙，既透出青春的味道，也有几分熟女的味道。这个背影像一朵飘在风中的花朵，曹西园似曾相识。在他年少时，曾经就对这样一个背影深深痴迷过。因为一个背影，曹西园爱上了那位姑娘，堕入了暗恋的无边深渊。不过他第一任女友并不是那位背影姑娘，他的精神和肉体被割裂开来，分属于两个人。进了部队后，他和女友暂时分开，在他脑海里，女友出现的频率远远没有那个背影多。那个背影如同鬼魅一般侵占着他的大脑，怎么挥也挥不去。曹西园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凭什么一个背影就让他中了邪一般疯狂到不能自拔，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个背影控。
林荫道下，曹西园一阵紧张。“难道她也来了B国？”他愣了下，然后加快了脚步，迅速超过背影姑娘，狡黠地来了一个趔趄，顺手将文件夹掉到了地上。蹲下去捡文件夹时，他顺势抬头看了一下背影姑娘。“不是她。”曹西园有些失望，低头捡起文件夹慢慢站起来。
“曹先生。”背影姑娘立在曹西园面前，开口叫了一声。
原来她认识自己，曹西园不知所措地望着她。“你是？”刚问出来他马上咋了下舌头，认出这位姑娘跟自己是同一研究院的学员，以前上课时照过面。
背影姑娘并没因为曹西园没认出自己而不高兴，她微笑地鞠了一躬，细声地说：“我叫惠子，曹先生的文章我看过，很喜欢你的论点。”
曹西园就这样认识了惠子。惠子是B国人，能说一口流利的A国语，虽然她远没有背影姑娘漂亮，但相处起来很融洽。通过进一步接触，曹西园发现惠子原来是A国通，而且也在做AB两国文化交流史研究。相同的爱好及人生观使他们走到了一起，两人最终在B国登记结婚。
四、
结束留学后，曹西园带惠子一起回到了A国。而这个时期，AB两国关系因为某岛屿的领土争端问题处于近十年来的最低谷。AB两国官方几乎断绝了往来，民间则骂战不断，仇恨的火焰愈烧愈旺，两国国内各大网站、博客、微信平台都充斥着仇视对方的论调。这让曹西园夫妇忧心忡忡。
面对两国间来势汹汹的舆论战，曹西园没有选择沉默，而是据理力争，通过博客表达自己的观点，呼吁两国网民理智对待历史问题及当前局势。很快，他的文章被疯传，成为两国民众同时攻击的对象，大多数A国网民骂他是内奸、卖国贼，只有少数人赞同他的论点。开始曹西园还极力去冷静地解释、讨论，当有网民挖出他妻子是个B国女人后，跟帖留言的恶骂声就更多更难听了，甚至出现了极不雅观的词汇。从此，曹西园的心成为了一沟绝望的死水，关闭了博客评论功能，不再发任何博文，他不希望自己的言行给妻子带来伤害。
他安慰妻子，说人类的进化还远远没有结束，而心灵的进化比肉身的进化尤为重要，人类一旦偏执就完全失去了理智，最后导致行为失控，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他不禁想起诗人黑塞的名句：我绽放爱，结出的是悲苦；绽放信仰，结出来的是恨。他和妻子常常念叨这首诗，悲悯人类的无知和与生俱来而又不可抵抗的缺陷。
局势越来越糟，AB两国开始在领海集结军队。曹西园夫妇的照片在网络上被曝光，这使得他们的生活大受影响，跟明星们一样，沦为出门必须戴口罩的群体。曹西园尽量避免出门，这段时间，他和妻子在家里一起看了很多关于战争、大屠杀的纪录片和电影。几乎每看一部，他们都眼泪纵横，惠子紧紧拽住丈夫的胳膊说：“希望不要再发生战争，不要再出现像犹太人大屠杀、中国南京大屠杀、非洲卢旺达大屠杀这样的灾难。希望所有民族所有国家都能够像我们两个一样相亲相爱。”曹西园搂住妻子，在她的额头上深情地吻了一下，满怀忧伤地说：“我也希望如此，但这不取决于我们的主观意识。我们的爱抵制不了全世界的仇恨。我相信大部分人类是爱好和平的，但他们总是被少数极端分子煽动而受蛊惑。那些极端分子虽然是少数，却能够左右全局，这才是人类最可怕的事。”
有一天曹西园下班回家，看到门上贴着一张大字报，上面用红色水笔写着“狗内奸滚蛋！”从不说脏话的曹西园看后脸色发青，不禁骂了一句“这帮无耻的流氓！”他把大字报扯下来撕得粉碎，进门后在沙发上坐了好几分钟才稍稍平定下来，他呼出一口长气，默默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否则自己也会沦落为低下的流氓。他曾在内心深处一直把自己当做精神贵族，他不愿意跟精神贫民和没有心智的人同流合污。惠子对他说：“你应该放平自己的心态，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了不起，都在生与死的宿命里卑微地活着。我们要不断内省，不断修炼自己，尽量让自己看得更辽远。”
五、
为了维持正常的生活，曹西园夫妇不得不远走异域，A国不能呆，B国也不能呆，几经周折，最后他们在大洋西部一个小岛安居下来，默默静修。岛上人口不多，二战中，此岛曾为B国占领，后来被F国管辖，现在基本上处于无政府状态。岛上的原住民很少，居民多半是来自各大洲的隐居者和自然主义者，大家相处还算和谐。曹西园夫妇从岛民手里租下了一所房子，空间不大，但他们觉得非常温馨。
在这个小家里，他们暂时忘却了人间的恩恩怨怨，仿佛躲进了世外桃源。一起做饭，一起著书，一起看日出日落。可是不久，他们都开始担心远方的亲人来，因为岛上有人传言AB两国即将在C海开战。通过越洋电话，曹西园得知弟弟正在C海对峙的舰艇上，惠子也得知了弟弟准备参战的消息。他们相顾无言，各自的眼里闪烁着泪痕。
“如果我们的死能够换来全世界的和平，你愿意跟我一起死么？”惠子仰起脸温柔地望着丈夫。
“我当然愿意，能够跟你一起死是我的荣幸。但多半我们会白白地死，罗密欧跟朱丽叶只能化解两个家族的仇恨，却无法让两个国家平息争斗。”
“要不我们去试试？”
曹西园惊异地望着妻子。“怎么试？”
惠子努了努嘴角，说：“我们到前线去，阻止他们开战。”
对于妻子这个大胆的想法，曹西园首先是一愣，然后是沉思，最后跟妻子一拍手。“好，我陪你去。”
做了几天的准备工作，曹西园跟惠子一起写好遗嘱，用剩下的积蓄买了一条旧船。他们在特制的帆上画了一只鸽子图案，用油漆在鸽子下面刷上“和平”两个大字。明明知道这是一次螳臂当车的行为，他们却义无反顾。在海上颠簸了三天后，他们终于出现在了C海海面。
六、
当曹西园夫妇驾着一条小舟穿越重重险浪到达C海两军对峙的中间海域高高扬起那面和平的大帆时，他们一下子成为全球注目的焦点。A国、B国的多数民众一如既往地痛骂他们是卖国贼、内奸，他们不自量力之举得到世界各地一些和平人士的响应。联合国秘书长以私人的名义对他们表示肯定和赞扬，却劝他们赶紧离开那里，以免成为两国交战的炮灰。
曹西园和惠子不再顾及任何舆论，他们早已抱好必死的决心，AB两国不撤军他们绝不离开。第四天凌晨，天色还未大亮，蒙蒙的海雾中，忽然响起了激烈交火的声音。AB两国的军舰同时受到了攻击，顷刻之间，各自的军舰被击沉好几艘，现场一片混乱。这便是被载入人类史册的第一次外星人入侵地球事件。事后据不完全统计，AB两国共被击沉军舰13艘，伤亡逾千人。曹西园、惠子夫妇下落不明。据两国军舰上的幸存者回忆，当时天上忽然出现五艘飞碟，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直接向海面射击，也不知是什么新武器，破坏力极大，然后到处闪耀着白光，最初以为是遭受了敌机的轰炸，但是看到对方同样被轰炸才知道是第三方的军事力量。
几乎与C海事件发生的同时，分布在全球四大洋多个国家的海军基地也遭受了飞碟袭击，损失惨重。不仅是海洋，在陆地上，几乎所有大国同时遭受到飞碟袭击，连联合国大楼也成为攻击对象，瞬间倒塌。一时，地球上乱成了一锅粥。第三次世界大战终于爆发，但这次不再是人类自相残杀，而是与外星入侵者的生死对抗，人类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浩劫之中。
一些颇为冷静的国家领袖很快做出反应，联合其它国家，迅速组成人类反侵略联盟军，AB两国暂时摒弃前嫌，与D国等邻国一起共同组成第一集团军，联合抵抗外星入侵者。长达三个月的地球保卫战中，大批军人英勇牺牲，惠子的弟弟在海战中遇难，曹西园的弟弟则负伤回到国内休养。经侦破，这批外星入侵者来自M星，他们为掠夺矿产资源而来，而他们母星上的矿产资源即将挥霍殆尽。针对M星外星人的身体特征，人类联盟军组织全球最优秀的科学家经过日夜研究，研发出一种智能武器，最终成功击退了入侵者。不过，三个月中，还是有大批矿产资源被M星人掳走。
战后，人类开始修复损毁严重的家园，由于人口锐减，资源分配暂时处于过剩状态，人类生活很快安定下来。之后，人们开始回过头来重温历史，已经被他们淡忘许久的曹西园、惠子夫妇再次成为他们关注的焦点。此时，人们才发现曹西园惠子夫妇的行为是多么可贵，和平是多么可贵。这对夫妻划着小船高扬和平大旗的照片被放大永远陈列在联合国新大楼的大厅正中央。A国在曹西园就读过的大学及工作过的地方为他竖立雕像以示纪念，B国在曹西园留学过的地方也竖立了曹西园夫妇的纪念雕像。雕像前每天堆积着小山般的鲜花。之前骂过他的那些人中，有许多人点着蜡烛流着热泪来到他的雕像前，为他默默祈福，也替自己深深忏悔。
为了防御M星人再次入侵，联合国颁布了人类第一部全球性的军事法典，给予人类联盟军合法权益，各国之间的私怨暂时得以搁置。曹西园夫妇肯定想不到，他们化解AB两国仇恨的愿望居然只有在外星人入侵的情况下才能达成。曹西园夫妇在那次海战中遇难了吗，没人知道。
M星人此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地球上，人类联盟军渐渐被解散。A国、B国之间又开始产生摩擦，两国国民仇恨的火焰再次蹿高。各大洲各大洋各个国家各个民族之间慢慢又回到了互相防范和敌视的恶性竞争状态。
数十年后，一个自称是曹西园、惠子后人的女青年来到联合国大厅前，她戴着墨镜，久久凝视着那张照片。一位记者随后采访了她，问她知不知道父母的下落。女青年拒绝接透露回答记者的问题，只是默默念起了父母经常念诵的那首诗。
我绽放爱，结出的是悲苦；我绽放信仰，结出来的是恨。
念完后，她急匆匆走出大厅，一忽儿就不见了。有人说当时看到天上有一架飞碟飞过去。那么，曹西园和他的妻子是去了M星，还是隐居在大洋之中某个小岛上，人们一直不断地猜测和演义，而且将永远猜测和演义下去。
2014-5-14凌晨长沙
作者: 跑堂 时间: 2018-9-18 22:11
写西园没有醉儿，可判不成功。。。
作者: 风尘妖刀 时间: 2018-9-18 22:12
沧海不失悲天悯人之心，有大诗人的潜质啊
作者: 芳香冰块 时间: 2018-9-19 16:43
西园这么慈悲为怀呀，这是借西园之口，抒沧海之胸臆吧
作者: 雨舞江南 时间: 2018-9-19 20:37
悲悯，是可贵的品质。
作者: 沧海无言 时间: 2018-9-19 22:38
有呀，那个背影之思就是醉儿啊
作者: 沧海无言 时间: 2018-9-19 22:38
有呀，那个背影之思就是醉儿啊
作者: 沧海无言 时间: 2018-9-19 22:39
这是人的本能之一吧。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作者: 沧海无言 时间: 2018-9-19 22:40
当时是为了救西园，现在不需要了，西园成熟了
作者: 沧海无言 时间: 2018-9-19 22:40
江南大侠也悲悯
作者: 沧海无言 时间: 2018-9-19 22:40
江南大侠也悲悯
作者: 沧海无言 时间: 2018-9-19 22:40
江南大侠也悲悯
作者: 风尘妖刀 时间: 2018-9-20 20:01
悲天悯人是一种博大的情怀
作者: 不是倾城人 时间: 2018-9-20 21:52
沧海你该开始正儿八经地写长篇了。
作者: 不是倾城人 时间: 2018-9-20 21:53
求被刀刀悲悯
作者: 醉月东篱 时间: 2018-9-20 22:10
童话
作者: 沧海无言 时间: 2018-9-21 16:16
长篇好伤脑啊
作者: 沧海无言 时间: 2018-9-21 16:16
是的，童话，远离现实的生活
作者: 清清静如茶 时间: 2018-9-21 23:35
童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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